峇冬加里营地土崩，让吉隆坡民众华小一夕之间痛失了几名老师，这几天面子书的动态消息都是这场悲剧的报导，有的罹难者还是我朋友的亲友……
……只是，我怎么也不会想到，我今天也会在面子书的动态消息里，刷到自己小学老师的悼文……
……发悼文的是我六年级教我科学的钟美玉老师，离开的是五、六年级教我们班的Madam Chong 张春明老师，她不仅是我们其中一位同学的母亲，也是我们另一位同学父亲的老师，早在我出生之前的八十年代，她就已经在我们的母校执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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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钟老师的面子书还有一张1987年，她、张老师和学生的合照 |
张春明老师是在2002年和2003年教导我们班的英文老师。小学毕业之后，我对她之后的事情都一无所知，我连她什么时候退休都不知道，她似乎非常地低调，即便来到社交媒体如此普及化的时代，即便我跟她的女儿 – 靖帼是面子书上的朋友，我依旧无从知晓她这十多年过得怎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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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张老师在我们毕业刊留下的金玉良言 |
“为什么不加张老师的面子书呢？”
其实我没有加老师的主要原因是心虚，回首以往上她课的时候，我都抱着得过且过的态度，只因她教的是我讨厌的英文，我自小讨厌那些读不明白的Grammar，搞不清楚发音的英文词汇。
我记得我那受英文教育的大姑送了我一大堆的儿童英文书籍，我看没有几本就丢在一旁，反之图书馆借回来的中文书籍，我可以看了一遍又一遍。
我记得我那个年代的小六评估考试（UPSR），华文和马来文科目是有分理解和作文两张试卷，英文只有理解一张试卷，所以我宁愿花更多的时间温习华文和马来文，也不花时间去补救更差的英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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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六年级的班级照，坐在张老师左手边的胡老师也在五年前病逝了…… |
不过，张老师还是让我尝到了学习英文的高光时刻，五年级的时候，张老师从我们这一班选出三十五位英文朗读能力较好的学生，代表学校参加Choral Speaking，虽然最后并没有拿到任何的奖项，但是那阵子对英语特别的自我感觉良好，总觉得可以用英语跟大姑对答如流，再也不用说得唯唯诺诺，不过这种感觉没有维持多久，在一次的课堂上，我忘了是偷做功课还是偷看课外书籍被张老师逮到，经她训斥一番之后，我对英语的好感就随之消失了。
我记得张老师很少拿藤条出来，但是学生叽叽喳喳不听课的时候，她会恨铁不成钢地骂我们一顿，尤其那时得时任首相马哈迪还推行英授数理。她一再地强调，英文如果没有掌握好的话，中学的学习路程肯定会走得更艰辛，当时我没有把这句话放在心上，因为英授数理的受众小学生不是我们，我们唯一感受到的改变，是小六评估考试的数理考卷变成中英文双语而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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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英授数理在第六任首相纳吉执政的2009年宣布废除， 十年后又在马哈迪二度担任首相的时候重提…… |
……可是我却忘了，升上中学的我们会成为英授数理的第二批受众中学生，而张老师的训话也如同诅咒一般，在我升上中学的第一天就应验，我面对的不仅是英文的数理课本，作为少数的华裔学生，我还要面对一大堆只会说英语的华裔同学，我只能硬着头皮，甚至还听到同学在我背后说我 “华小生的英文真烂” ，那时我才真正地感受到当初的“You will be sorry for this some day”……
后来的初中和高中生涯，我的英文就是在这样的环境之下被逼着进步的，当然间中也遇到不少谆谆教导的老师，也交到了总是在英语运用上协助我的Nathelie；中六为了考好马来西亚大学英语考试(MUET)，我逼自己读英文小说，开部落格书写英文，开设的任何社交网站都设置英文，虽然最后只考到Band 3， 可我知道如果我像之前那样得过且过，我一定连Band 3都没有。
“所以现在你不讨厌英文了？”
不，我还是很讨厌英文（从我多久没发英文部落格就可知道，就连这一篇我都不肯写英文），Grammar有时还是弄错，发音英式美式澳洲式我有时还分不清楚，工作上遇到选择说英文的受访者我心里还是会一阵抓狂，只是我不会像小时候那样忽视英文的重要性，尤其在上网看资讯的时候，能够从更多的视角去阅读一些资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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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近期一篇夹杂着些许华语的英语访问逐字稿 |
我感恩过去教过我的所有英文老师，只是对于小学的英文老师，我的感恩是夹杂着愧疚的，特别是想起那些在背后说我华小生英文烂的时候，只因我当初的不思进取。
我好想跟张春明老师分享上述这些年学习英文的心得，可现在我连一句简单的“Sorry”都没有机会再跟她说了……
……现在我只能跟失去母亲的靖帼说一句“I feel sorry for your loss”……
…… 敬爱的Madam Chong张春明老师，愿您一路好走，家人节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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