Saturday 21 August 2021

身在异乡的他们,留在疫乡的我

Tokyo 2020东京奥运在8月8号闭幕,一个星期之后,第八任首相的任期也落下帷幕,然而我更好奇的是,新冠疫情何时要结束?

显然的没有人能够回答我的疑问……

躲到公司最安静的角落录制Standupper

可是,线上采访的模式,我已经快做不下去了,我已经不懂要找谁做访问了,而且要找一个愿意跟着我们的要求拍摄的受访者,还要考量到题材新颖,主题不重复的部分,还有网速、standupper不理想等等的问题,种种的工作困境已经将对这份工作的热忱消磨殆尽……

看着面子书的memories,去年的今天,我还可以进进出出吉隆坡的巷子寻找受访者,今年仔细数一数,目前做过的三十集节目,只有十一集是去到现场访问,其余都是线上访问……

不过,托线上访问的福,我今年访问的地理范围也加倍扩大,砂拉越原住民餐厅业者沙巴的动物保育员霹雳的偶艺研究者柔佛的机械工程师槟城吉打的鸟类学家……

刚刚完成的国庆系列专题,更有来自世界各国的的马来西亚人,这个系列总共有六名受访者,其中两集是我的大学朋友,他们分别是第一集身在新加坡的艾娜润霖,以及第四集身在韩国的琲冰。另外的三集则要感谢素君姐,在丹麦、英国和纽西兰的大学朋友,还有纽西兰和台湾的国民服务朋友,以及美国的小学朋友拒绝访问以后,给我介绍了她来自菲律宾、香港和澳洲的朋友做这个访问。

艾娜是我的同班同学,我们认识至今已经有十年了


润霖是我在PAP 2012认识的朋友

琲冰(左一)是我在PAP 2013认识的朋友

有一种感情叫乡情,它支持着所有游子外出闯世界的精神寄托,然而史无前例的新冠疫情,让乡情多了一份哀愁,为此这个五集的国庆系列专题,我也称它为乡愁系列,来自五个国家的六个受访者,都是因为新冠疫情而无法回家的游子。我大概把这个系列分成三个部分,首两集是因为工作机遇而远走他乡的马来西亚人,第一集受访的两位游子,就是身在跟我过只有一桥之隔的新加坡。新加坡是东南亚唯一的发达国家,也是我国许多学子毕业后首选的就业地点,我的两位大学友人 - 艾娜润霖就是其中之一。不过,早期大多数人习惯称他们些到新加坡工作的马来西亚人为“马劳”,然而这些人并不是都从事低阶层非技术性工作,他们当中也有不少白领阶级的精英和中管阶层,于是“越堤族”这个更恰当的词汇就诞生了。

虽然新加坡脱离马来西亚独立已经超过五十年,但是两国之间的文化和生活习惯没有太大的差异,所以在很多国人看来,能够听到熟悉的语言,能够品尝到相似美食的越堤族,乡愁只不过是“为赋新词强说愁”,然而对越堤族而言,没有比祖国就在对岸,自己却回不去,来得更加遥远了。

艾娜:


 “期待回家吗?当然是期待,期待到这个脖子都长了,可是回家还是遥遥无期,我是想对在马来西亚的亲戚朋友们说,大家一定要好好照顾自己,去打这个疫苗,然后每个人都要健健康康的等我回去。”

润霖: 

“如果我现在可以回家的话,我会好好珍惜跟家人相处在一起的时光,然后多花一点时间陪陪父母,因为我们在长大的同时,父母也在慢慢的衰老,现在我觉得说要好好的珍惜跟家人,尤其是跟父母的时光。”


由于汇率的差异,马来西亚人到薪酬更高的新加坡工作也没什么好奇,但是马来西亚人到菲律宾工作,倒是让我大开眼界,系列的第二集,受访者叶佩儿带我重新认识了菲律宾。在我们的印象中,菲律宾是一个比我国落后的国家,也是一个劳务输出国,他们的劳工遍布全世界,最为人知晓的,莫过于高素质的菲律宾女佣。叶佩儿让我认识到,其实有不少马来西亚人也到菲律宾的城市工作,他们领着跟越堤族几乎相等的薪资,但是工作压力却又相对的低。通晓中文和英文的她透露,语言的优势让她在当地如鱼得水,而且当地人也会将他们视为外国人才,不是外籍劳工,所以要是懂得以中英文沟通,大致上找到薪水高、福利好的工作都不会有问题。

他在菲律宾生活了两年,说长也不长,说短也不短,但是这两年来她都看到该国在不断地进步。虽然她十分看好菲律宾的发展前景,她依旧将“存够资本就回国发展”设为她未来几年的目标,毕竟马来西亚依旧是那个有着家人和成长回忆的家乡。

叶佩儿:

“曾经夜深人静的时候,想起家人都会流下眼泪,我很想念马来西亚的美食,在外国的大马人都会想念马来西亚的美食。”


系列的第三和第四集,受访者是因为追逐爱情而远嫁他方的大马媳妇,她们现居的国家,是我们普遍在影视中认识的香港和韩国。先说说第三集的马来西亚籍香港媳妇 - 郭苏怡,能够说一口流利的粤语,但是她不太会说华语,最后我妥协跟她用粤语做访问…… 呼~ 幸好我对粤语的聆听与理解能力勉强还可以。

虽然香港是一座很多人心生向往的摩登都市,但是嫁到香港二十多年,她的心始终没有离开过二十个纬度以外的我国,也没有入籍香港公民的打算。在她看来,香港是一座适合年轻人打拼的城市,但不是一个适合老年人生活的地方,为此她打算在退休年龄之时,回到我国养老。

郭苏怡:


“马来西亚一个好就是我想吃印度餐,我可以去,就是很道地的印度餐都有,马来餐也有,说中餐也都有,所以变成有很多食物可以选。因为如果在外国的话,很多时候你想吃中餐,你一定要去唐人街才会找到;或者你想吃印度餐,就比较难找到,都要去很远找,但是马来西亚,基本上你去一个茶餐厅,里面就有很多不同的食物可吃,不需要去到很远,所以我都是很喜欢马来西亚,我都是觉得马来西亚是最好的。”

第四集的受访者则是比我哈韩的大学友人- 戴琲冰,2015年我们大学毕业之后,我成为记者,她去韩国留学,然后六年就这样过去了。在我们的眼中,她是嫁到韩国,从此过上幸福快乐日子的哈韩族。2019年她正式成为了马来西亚籍韩国媳妇,去年十二月的她荣升为母亲,但是因为新冠疫情的关系,女儿到现在都还没见来过马来西亚,还没给外公外婆抱过。她也在访问中透露,自从当了妈妈之后,自己比以前更想家,甚至一些平凡细微的小事,都会不经意地撩起她对家人的思念。

虽然她凭借哈韩族的身份迅速适应了当地的文化,凭借韩国留学生的身份迅速融入了当地的生活,但是从访问中我能够感受到的是,她没有适应韩国的寒冷,因为在她心中,最温暖的地方依旧是娘家,依旧是我国马来西亚。

戴琲冰:


“我希望马来西亚能够赶快结束这场疫情,然后让每个在外的游子们都能够赶快回家,与亲人朋友一起相聚。然后也希望我们赶快相见,希望外公外婆赶快看到外孙女,也希望我也能赶快和亲人朋友一起相见这样子。”

最后一集的受访者-范翠珊,是身在赤道另一端的南半球国家 – 澳洲的马来西亚人。由于南半球现在入冬,她也穿着冬装接受我的访问。二十一世纪初,她到澳洲深造,然后在当地认识了现在的丈夫,听起来就跟琲冰一样,可是细问之后才发现,她的丈夫实际上是中国人,她自己则保留了马来西亚公民身份,两个在澳洲出生的孩子则是澳洲公民,一家四口就有三本不同国家的护照,让我忍不住好奇他们为何不选择搬回马来西亚或中国,她的回答竟然还包含天气的原因,丈夫不喜欢我国热带雨林的天气,习惯澳洲四季的她也自嘲变成了自己家乡的异乡人。

尽管范翠珊对澳洲已经有深厚的感情,但是她还未考虑入籍澳洲公民,最大的原因是她不想放弃马来西亚护照的优势,还有对马来西亚的饮食文化有所留恋。

范翠珊:


“因为我自己本身就不是很喜欢吃西餐的人,所以我就觉得马来西亚的食物让我非常非常的想念。其实在这里马来西亚的餐厅蛮多的,可是要讲正宗,当然是我们家里的马来西亚的比较正宗,当我看到这些食物的时候,我就特别特别的想家,就想说好想念马来西亚的一些食物,那我是觉得这就是每逢佳节倍思亲吧,我觉得,除了农历新年,这些食物,还有,就这个时候特别特别想念家里人,还有家里的一些食物,还有朋友。”

做了五集的访问,我发现这六位来自五个不同国家的受访者,都不约而同地表达了对我国美食的深深思念,其实不只这样,曾经以交换生的身份住在我国一年的韩国朋友 – Kwan Sik,在2015年回国后也一直念念不忘我国的食物,前年来到我国转机的时候,还向我展示了他想念的大马美食清单。

除了家乡的美食,游子们最想念的还有家乡的亲友,这是游子们从古至今不变的牵挂,从唐朝诗人李白《静夜思》,到中华民国诗人余光中《乡愁》,都是展现游子想念家乡亲友的诗歌。


余光中在他1972年创作的《乡愁》里,用了“邮票”、“船票”、“坟墓”“海峡”这四个意像,把游子的乡愁具体化;而来到2021年的今天,“疫情”这个现象,更能将现今游子的乡愁具体化。

倘若乡愁能够测量,相信离乡多久的时间,会比离乡多少个纬度来得贴切。

谈起疫情的管控,各国也有不同的情况,但是跟我国比起来,只能说没有比较就没有伤害……

新加坡虽然出现病例增加的迹象,但是目前新增确诊人数还保持在两到三位数,新加坡政府也在7月22日收紧防疫措施,幸好艾娜润霖在7月20号完成了所以的拍摄。

新加坡加强疫情管控的前两天,处处可见悠闲散步的情侣和家庭。

菲律宾的新增确诊病例也在最近打破了一万宗,虽然他们的管控看起来不怎么严格,但是论人口比例来看,他们新增确诊比例还是比我国低……

菲律宾疫情严重,街上的人群稀少。

香港的管控就做得很好,近三个月的新增确诊人数都维持在个位数,而且打从疫情爆发以来,他们的单日新增确诊人数都没有超过两百宗。2003年爆发的非典疫情,香港是疫情的重灾区之一,或许是那一次惨痛的经历,成为了今天香港控制好新冠疫情的关键。

香港人非常守规矩,由于疫情管控良好,生活也就一切如常。

韩国虽然在去年因为新天地教会造成庞大的感染群,可是后来也受到控制,虽然韩国目前进入疫情的第四波大流行,但是截至2021年目前为止,该国的单日新增病例也不过是两千多宗,跟我国两万多宗相比,根本就是小巫见大巫……

韩国釜山的街道冷冷清清

澳洲的单日新增确诊病例有逐渐逼近四位数的现象,但是早在发现Delta毒株的时候,他们的政府就采取严厉的管控,这也是为什么澳洲那一集的画面如此有限单调,那是因为受访者几乎全程拿着自拍棒拍摄,他们大致上只能一个人在公共场所行动。

澳洲人大致上只能在自家院子活动

……跟他们五个国家的受访者比较之后,不得不说他们是身在异国他乡的异乡人,我是留守疫情蔓延家乡的疫乡人……

除此之外,我也问起了他们对当地文化与问题的见解,接着也问起他们对马来西亚前景的看法,比如新加坡的治安与便利,菲律宾的天灾和贫富悬殊,香港的反送中以及暴乱,韩国电影《82年生的金智英》描述的韩国媳妇困境,还有澳洲种族歧视问题,毕竟我相信国国也有难念的经,而他们之中,有的不愿回答,有的则为自己幸免感到庆幸,有的则对我国发挥空间有限、行政偏差、不公平政策以及政经没有改善的情况表达了强烈的不满…… 当然涉及敏感的言论我都删除了,那些就当作私下听听,交流意见就好。不过,我也从他们的口吻听出“国家如果安好,谁愿背景离乡”的无奈……

……调侃的是,这个系列一播完,首相也跟着换人,换了一位发表过“杯葛华商论”的政治人物……

唉~ 又一位非民选首相上任,马来西亚的前景,依然充满着迷雾……

不说政坛了,说说华语乐坛,今晚有一件值得庆祝的喜事,那就是田馥甄终于拿下金曲歌后!

我非常新欢她的得奖感言,我就把这个感言抄写在这里……

“麥克風是我的樹洞,讓我把無人知曉,不能言說的心事唱進歌裡得已傾吐,在這個不容易的世代,我想祝福每一個人,我們都有自己困難的地方,希望你們也可以找到屬於你們的樹洞,身心安適,一切都好。” ——田馥甄

嗯,我的树洞永远有你的歌~ ♥♫

对了,S.H.E也将在下个月迎来成军二十年的纪念日……

不知不觉,她和她四十岁了……

不知不觉,我已经三十岁了……

不知不觉,她们成军二十年了……

不知不觉,我喜欢她们二十年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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